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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言:余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

2023-05-17 09:56:02

莫言:余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

莫言、余华、苏童、毕飞宇、金宇澄、孙甘露、东西、叶兆言、林白、尹学芸、路内、张楚、魏微、艾伟、钟求是、林那北、田耳、陈福民、王尧、马伯庸、哲贵、石一枫、弋舟、孙频、周嘉宁、董夏青青、索南才让、葛亮、王占黑、黄立宇、林棹、三三、叶昕昀、丁颜、武茳虹……近70位作家来到《收获》创刊65周年庆典暨《收获》系列新书发布。5月16日下午,以“我们的旅程”为题的这场庆典既是一场文坛老友聚会,也是新生代创作力量的集结和文学评论界的盛会。

收获文学榜终评委代表宗仁发、潘凯雄、徐坤、南帆、张莉、刘大先、王春林、金理、吴玄、黄德海、李伟长等向2020、2021、2022三届收获文学榜上榜作家代表颁出奖牌。“我们充分尊重评委们的意见”“如果没有眼前一亮的神作宁可给新人”“对名家的要求要更高一点”……“揭秘”评审现场的短视频让读者一窥收获文学榜的气质,用评委们的话来说,是“厚重而先锋”的,是“高扬文学性”的,是“既有高标准,又有包容性的”。

1957年7月24日,伴随着新中国新气象,由钱君匋设计封面的《收获》创刊号在上海出版。这是新中国第一本大型文学双月刊,依托上海这座海纳百川、生机勃发的中国现代都市,延续五四新文化血脉,坚守文学独立品格,“把心交给读者”。巴金、靳以担任《收获》主编,创刊号刊登了靳以执笔、与巴金共同署名的《发刊词》,第一句话是:“收获”的诞生,具体实现了“百花齐放”的政策。

“我有超过四分之三的小说,都是发表在这本杂志上的。在我心中这是中国最好的一本文学杂志。”余华说。莫言说,它是自己的良师益友,能为它写稿子是一件愉快的事情。

2016年,分为长篇小说榜、中篇小说榜、短篇小说榜与长篇非虚构榜的“收获文学榜”创立,成为《收获》又一新品牌,被视作当代文学创作的风向标之一。蒙古族青年作家索南才让的《荒原上》登上2020收获文学榜后,又摘得第八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,成为第一位获鲁迅文学奖的青海作家。在庆典现场朗诵首发于《收获》的《荒原上》片段,索南才让说,获得收获文学榜的肯定是让他高兴了很多天的事情,他没有因为牧羊而放弃写小说,也没有因为写小说而放弃他的草原,“放弃了羊,还有牛”。

这场文学盛会吸引超过百万人次网友收看直播。作家的幽默让大家看到了文学的另一面,现场穿插的文学脱口秀让网友留言:“第一次感受到严肃文学可以用这样轻松无束的独特方式,向读者和观众展现和绽放!”

也有凝重沉静的时刻。在德沃夏克《f大调弦乐四重奏》的旋律里,现场文学人和读者共同怀念本要来现场并朗诵自己作品《水果硬糖》的优秀小说家、电影导演万玛才旦。

当然,莫言与余华这对文坛老友的压轴登场最让读者期待。莫言为登上收获文学榜长篇小说榜的《文城》颁奖,“我要颁的是不一般的人物,因为我是他的朋友,所以我也不一般”,一张嘴就让现场笑声一片。

莫言开玩笑:“当年《收获》被余华他们‘垄断’,靠着我的坚持,我终于在《收获》发表作品。”余华插话:“那是有一段时间我们不写了。”

其实,莫言的作品比余华更早在《收获》发表。1985年深秋,莫言中篇小说《球状闪电》在《收获》第5期显著位置发表,同期发表的小说还有张贤亮的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》、王蒙的《活动变人形》。1987年,27岁的余华在《收获》发表了第一篇短篇小说《我没有自己的名字》。他曾在一篇文章中回忆1987年的那个秋天:“收到第5期的《收获》,打开后看见自己的名字,还看见一些不熟悉的名字。《收获》每期都是名家聚集……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集中一伙来历不明的名字。”这就是日后在当代文坛影响深远的“先锋专号”。余华说:“我就是看了莫言的《球状闪电》,暗暗发誓我也要上《收获》的。”

主持人用莫言的一篇作品名字《三十年前的一场长跑比赛》形容莫言、余华这对老友的关系。“余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,从来没有形成威胁。”莫言说,“除了当年在鲁院,他在旁边写东西,笔摩擦纸的声音太响,影响到我的思路。毕业以后就各写各的。”

余华“爆料”,莫言正在转型成为摄影师,“我的新散文集封面用了莫言拍的照片,问他要不要稿费,他说当然要,收到这笔稿费,我就是摄影师了。”

“要看我的摄影,就去买余华的书,可惜买断了版权,没跟他谈分成。”莫言说。很快,莫言的最新作品《鳄鱼》将由浙江文艺出版社key-可以文化出版,这是一部话剧剧本。此次在上海期间,除了参加《收获》活动,在复旦大学读书节与王安忆、陈思和对谈“从文学到舞台”,莫言还将出席在龙美术馆(西岸馆)举办的“壮游与长歌——莫言/王振两块砖墨讯特展”开幕式,这是莫言与书法家王振的联展。

“挖呀挖呀挖,也没用……”主持人“吐槽”采访这对文坛老友有难度,莫言冒出时下热词,让看直播的网友评论:“莫言老师果然5g冲浪。”对网上热传的与余华互相在对方的书上签自己名字的轶事,莫言澄清,他签的其实是“余华曾经是我的同学,今天他不在,我代签”……“视频拍到我写‘余华’就切掉了。”

有读者提到“酒神精神”,莫言回忆,上世纪80年代他写过一部小说《酒国》,“当时和余华住一屋,他可以作证,我是跪着写的,因为椅子的背断了。写作和生活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,基本上是没有关系的。写小说需要狂放、先锋、敢于冲破传统的‘酒神精神’。放下笔,写作和生活是可以分开的。”

回应青年读者“有没有一部小说是为自己而写”的提问,莫言说:“每个人不可避免地会把个人经验、经历、生活直接或间接地写到小说里,因此可以说,小说里所有人物身上都有‘我’,但同时又存在着一种辩证,既是我又不是我,既写我又写他人。”

文学是否基于现实而高于现实?余华回答:“文学无法高于现实,因为现实远远比文学宽广丰富,文学只能摘取一小部分而已。所谓‘文学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’是理论家的虚构。写了这么多年,我的体会是,文学确实来源于生活,但绝对不高于生活。”

现场还举办了《收获》系列新书赠书仪式,《收获五年集(2018-2022)》《收获文学榜2022作品选》《长安的荔枝》《大医》等赠予七宝中学、复旦大学mfa创意写作中心、华东师范大学中国创意写作研究院、第十一届新疆创意写作班师生代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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